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x00 前言
2018年12月，Mozila通过mfsa2018-29发布了Firefox 64，修复了多个安全问题，其中就包含CVE-2018-18492，这是一个与select元素有关的UAF（use-after-free，释放后重用）漏洞，最早由Nils发现并报告。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UAF问题，也看到厂商采取了多种保护措施想消除这些问题。但直到目前为止，我们还是经常能在web浏览器中发现与UAF相关的漏洞，因此理解这些问题对查找及修复漏洞来说至关重要。在本文中，我们将与大家分享这个UAF漏洞以及相关补丁的具体细节。
0x01 触发漏洞
我们可以使用如下PoC触发该漏洞：
图1. PoC
在存在漏洞Firefox版本中运行该PoC，我们可以看到crash时的栈跟踪状态如下：
图2. 崩溃时的栈跟踪状态
从图中可知，当解析填充0xe5e5e5e5的某个内存地址时，会出现read access violation（读取访问冲突）。0xe5e5e5e5是jemalloc用来“污染”已释放内存的一个值。这里的“污染”指的是以一种可识别模式来填充已被释放的内存，这样便于分析。正常情况下，我们选择的填充模式不要对应于可访问的地址，这样任何尝试从已填充内存中解析值的操作（比如UAF）都会导致crash。
0x02 漏洞分析
PoC包含6行代码，让我们来逐行分析：
- 创建一个
div元素 - 创建一个
option元素 - 将
option元素附加到div元素，现在这个div元素是option元素的父节点 - 将
DOMNodeRemoved事件监听器添加到div元素中。这意味着如果option节点被移除，就会调用我们在这里添加的函数 - 创建一个
select元素
这里再深入分析一下：
当使用JavaScript创建select元素时，xul.dll!NS_NewHTMLSelectElement函数就会获得控制权，该函数会为这个select元素分配大小为0x188字节的一个对象：
图3. xul.dll!NS_NewHTMLSelectElement函数
如上所示，在代码底部会跳转至mozilla::dom::HTMLSelectElement::HTMLSelectElement函数。
图4. mozilla::dom::HTMLSelectElement::HTMLSelectElement函数
在该函数中会初始化新分配对象的各种字段。需要注意的是，这里也会分配大小为0x38字节的另一个对象，将其初始化为HTMLOptionsCollection对象。因此，每个Select元素默认情况下都会对应一个options collection（选项集合）。让我们看一下PoC的最后一行。
- 将第二行创建的
option元素移动到select元素的options collection中
在JavaScript中执行该操作将导致mozilla::dom::HTMLOptionsCollection::IndexedSetter函数被调用（大家可以在图2的栈跟踪状态中看到该函数被调用）。
图5. IDA中观察到的程序逻辑
这里浏览器会执行一些检查操作。比如，如果选项索引值大于当前options collection的长度值，那么就会调用mozilla::dom::HTMLSelectElement::SetLength函数来扩充options collection容量。在PoC中，这个长度值为为0（参考图1第6行的[0]）。然后浏览器会进入图5的红色方框处的检测逻辑。如果待设置的索引值不等于options collection的选项数，那么就会进入右分支。在PoC中，我们使用的索引值为0，而选项数也为0，因此会执行左分支。因此浏览器会调用nsINode::ReplaceOrInsertBefore函数，如下红框所示：
图6. 调用nsINode::ReplaceOrInsertBefore函数
在nsINode::ReplaceOrInsertBefore函数中，浏览器会调用nsContentUtils::MaybeFireNodeRemoved函数，通知父节点关于子节点移除的相关事件（如果父节点在监听这类事件）。
图7. 调用nsContentUtils::MaybeFireNodeRemoved函数
由于我们在PoC第4行（参考图1）中，在div元素上设置了DOMNodeRemoved事件监听器，因此这里浏览器就会触发我们设置的函数。在这个函数中，第一个sel变量会被设置为0，该操作会移除对select元素的最后一个引用。接下来，函数会创建一个巨大的数组缓冲区，这会给内存带来较大负担，触发垃圾回收机制（garbage collector）。此时会释放select元素对象，因为已经没有关于该对象的任何引用。现在被释放的内存已被0xe5e5e5e5填充。最后，函数会调用alert来flush挂起的异步任务。从nsContentUtils::MaybeFireNodeRemoved函数返回后，被释放的select对象会被用来读取指针，触发read access violation：
图8. 触发Read Access Violation
这里需要注意的是，如果浏览器执行的是右分支，那么还是会调用同一个函数（nsINode::ReplaceOrInsertBefore），但在调用该函数之前，会使用AddRef函数来增加select对象的引用计数。如果是这样操作，就不会出现UAF问题：
图9. 通过AddRef函数避免出现UAF问题
0x03 补丁分析
Mozilla通过d4f3e119ae841008c1be59e72ee0a058e3803cf3改动修复了这个漏洞。这里最主要的改动是修改options collection中对select元素的弱引用逻辑，替换成强引用：
图10. 补丁细节
0x04 总结
虽然UAF是大家都比较熟悉的一个问题，但在许多浏览器中依然存在。在几个月之前，有攻击者成功利用了Google Chrome浏览器中的UAF漏洞。UAF漏洞也不局限于浏览器，Linux内核之前也推出过一个补丁，用来修复由UAF导致的拒绝服务问题。澄清UAF触发原理是检测这类漏洞的关键所在。与缓冲区溢出问题一样，我们认为软件中无法完全避免UAF。然而，通过正确的编程以及安全的开发实践，在未来我们可以进一步消除、或者缓解UAF所带来的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