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前言
如果大家不想深入了解这个漏洞的发现过程，可以简单阅读一下这篇文章以及相关的PoC代码。
我在研究及研发方面非常喜欢使用Process Monitor这款工具。在开发攻击型安全工具时，我经常使用Procmon来监控这些工具如何与Windows交互以及相应的检测方法。今年早些时候，当我使用Visual Studio来调试一些代码并使用Procmon来监控代码行为时，我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行为。通常情况下我会在Procmon中设置针对Visual Studio进程的例外过滤器，降低输出中的噪音事件，但在设置过滤器之前，我注意到有个SYSTEM进程会往用户目录中写入数据。
图1. StandardCollector.Service.exe往用户Temp目录中写入数据
如果某个特权服务会往用户资源中写入数据，就很有可能存在符号链接（symlink）攻击向量，比如我之前发现的Cylance权限提升漏洞一样。为了确认我们如何才能影响该服务的具体行为，我查看了服务已加载的库，开始深入研究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。
图2. StandardCollector.Service.exe加载的Visual Studio DLL文件
二、发现过程
根据这些程序库的具体路径，我们可以判断出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是Visual Studio的一款诊断工具。查看相关目录中的库及可执行文件后，我发现其中某些程序使用的是.NET语言来开发，比如其中有个独立的CLI工具（VSDiagnostics.exe），该工具的帮助信息如下所示：
图3. VSDiagnostics CLI工具的帮助信息
我们可以使用dnSpy加载VSDiagnostics，了解该工具的一些信息，发现工具如何与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交互。首先，应用会获取IStandardCollectorService的一个实例并使用会话配置来创建ICollectionSession：
图4. 配置diagnostics collection session的初始步骤
接下来使用CLSID以及DLL名称将agent添加到ICollectionSession中，这种行为也是用户可以控制的一种有趣的行为，我还记得之前也曾通过这种DLL加载行为来利用漏洞。目前看来，Visual Studio 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貌似与Windows 10自带的Diagnostics Hub 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非常相似或者完全相同。为了验证这一点，我使用OleViewDotNet来查询这些服务所支持的接口：
图5. OleViewDotNet中显示的Windows Diagnostics Hub 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
查看IStandardCollectorService的代理定义后，我们可以找到其他一些熟悉的接口，尤其是VSDiagnostics中的ICollectionSession接口：
图6. OleViewDotNet中的ICollectionSession接口定义
记下接口ID信息（“IID”），然后返回.NET interop库，比较这两个接口的IID，发现这些值并不一致：
图7. Visual Studio ICollectionSession使用了不同的IID
进一步深入分析.NET代码，我发现Visual Studio的这些特定接口会通过代理DLL来加载：
图8. VSDiagnostics.exe中用来加载DLL的函数
快速查看DiagnosticsHub.StandardCollector.Proxy.dll中的ManualRegisterInterfaces函数后，我们可以发现其中有一段简单的循环代码，用来遍历一组IID，其中就包含ICollectionSession对应的一个IID：
图9. 代理DLL中的ManualRegisterInterfaces函数
图10. 待注册的IID数组中包含Visual Studio的ICollectionSession IID
进一步理解Visual Studio Collector Service后，我想试一下能否复用同样的.NET interop代码来控制Windows Collector Service。为了与正确的服务进行交互，我需要将Visual Studio的CLSID以及IID替换为Windows Collector Service对应的CLSID以及IID，使用修改后的代码来生成一个客户端，该客户端的作用是使用collector service创建并启动一个诊断会话：
图11. 与Collector Service交互的客户端代码片段
启动Procmon，运行客户端后我们可以在看到有些文件和目录会在C:\Temp临时目录中创建。在Procmon中分析这些日志后，我们可以看到第一次目录创建操作其实使用到了client impersonation技术：
图12. 通过身份模拟（impersonation）方式在临时目录中创建会话文件夹
虽然首次创建目录时使用了用客户端身份，但后续文件及目录创建操作并没有遵循这个原则：
图13. 未使用身份模拟来创建目录
进一步分析其他文件操作后，我又找到了几个比较突出的信息。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执行了各种文件操作，如下图所示，我在图中做了相应注释：
图14. 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执行的各种文件操作
这里最有趣的操作就是在诊断报告生成期间执行的文件复制操作，该操作对应的调用栈以及事件如下图所示：
图15. Standard Collector Service执行的CopyFile操作
三、编写PoC
现在我们已经找到能被用户影响的操作，我构想了一个可能利用的任意文件创建过程，包括如下几步：
1、一旦服务调用CloseFile，就立刻获取ETL文件（{GUID}.1.m.etl）的op-lock锁；
2、查找对应的子目录并将转成指向C:\Windows\System32的挂载点；
3、将{GUID}.1.m.etl的内容替换成恶意DLL；
4、释放op-lock，允许通过挂载点来拷贝ETL文件；
5、将拷贝的ETL作为agent DLL来启动新的collection session，提升权限执行代码。
为了编写利用代码，我扩展了客户端的功能，利用James Forshaw编写的NtApiDotNet C#库来创建op-lock以及挂载点。请求op-lock的代码片段以及Procmon中对应的事件如以下两图所示：
图16. 获取.etl文件op-lock的代码片段
图17. 使用op-lock赢得竞争条件
获取文件的op-lock最终会停止CopyFile竞争操作，使目标内容可以被覆盖，这样在CopyFile操作时也能执行我们所需的操作。接下来漏洞利用程序会查找Report目录，扫描该目录，找到需要转换为挂载点的随机子目录。一旦成功创建挂载点，.etl的内容会被替换成恶意DLL文件。最后，利用程序会关闭.etl文件，释放op-lock，使CopyFile操作能继续进行。相应的代码片段以及Procmon的输出下图所示：
图18. 创建挂载点、覆盖.etl文件然后释放op-lock的代码片段
图19. 利用挂载点目录实现任意文件写入
有多种方法可以利用任意文件写入实现权限提升，但在这个利用程序中，我选择使用Collector服务的agent DLL加载功能使利用过程保持在同一个服务上下文中。在上图中大家可能会注意到一点，那就是我没有使用挂载点+符号链接的技巧将文件后缀名改成.dll，这是因为DLL在加载时可以使用任意扩展名。在利用过程中，DLL文件只需位于System32目录就可以被Collector服务加载。最终利用程序会被成功执行，如下图所示：
图20. SystemCollector.exe利用程序的输出信息
相应的Procmon事件如下图所示：
图21. 成功利用漏洞时的Procmon输出
以上两图显示利用程序是以“Admin”用户的权限来运行，下面我使用“bob”这个低权限用户来运行漏洞利用程序，动图如下：
图22. 以低权限用户运行漏洞利用程序
大家可以自己尝试运行SystemCollector PoC代码，将PoC代码转换成可以实际使用的攻击武器就留待大家来完成。NtApiDotNet库是一个PowerShell模块，使用起来非常方便。
四、漏洞修复
这个漏洞已于2018年8月的补丁星期二中被修复，我逆向分析了相应的补丁。与我预期的一样，补丁只是简单地在存在漏洞的文件操作前（即DiagnosticsHub.StandardCollector.Runtime.dll中的CommitPackagingResult函数）添加了CoImpersonateClient调用：
图23. 使用身份模拟来创建Report目录
图24. 在DiagnosticsHub.StandardCollector.Runtime.dll的CommitPackagingResult函数中添加CoImpersonateClient
五、总结
我在Cylance权限提升的write-up中曾提到过，防范符号链接攻击虽然看上去可能比较简单，但经常被人们忽视。只要特权服务会以用户的身份来执行文件操作，就需要正确使用身份模拟操作，避免存在此类攻击风险。
发现这个漏洞后，我向MSRC提交了漏洞细节以及PoC，MSRC反应非常快，迅速标识并确认了这个漏洞，并通过定期更新修复了这个问题，完整的披露时间线可以参考此处链接。
该漏洞的CVE编号为CVE-2018-0952，如有任何疑问或者建议，欢迎随时联系我：@ryHanson。